【俠明】不醉欲如何
去年年中剛玩遊戲沒多久，在一個該睡覺但是控制不住內心野獸的夜晚碼出來練（抒）習（發）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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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與方思明獨坐江邊，伴著茫茫十里夜色與皎皎空中的一輪孤月對飲。
不，與其說是對飲，不如說是你看著他悶頭飲酒更為貼切。
你不是第一次見到方思明這種鬱鬱傷懷的模樣。但你仍對此感到手足無措，連出聲慰問都猶豫不已，僅僅是直覺地認為不應該打擾他。
但你又無法放著方思明不管。只能眼睜睜的旁觀。
在潮水起伏漲落的聲音中，方思明垂下拎著酒壺仰頭痛飲的手，優雅地睜開他如冷潭般的眼睛，薄唇輕揚，緩緩開口：「怎麼了？」
「沒，沒什麼。就是看你心情不大好。」你終於逮著機會開口，言語卻不知所云地踉蹌摔了一地。
你看著方思明。忍不住在心中發出嘆息，啊啊，這是這雙眼睛。
這雙眼睛裡擁有太多你無法理解的東西，如同生命注定被強大的死亡誘引，捉摸不定使人妄圖探究，你亟欲知曉隱沒於平靜水面下令人暈眩的漩渦。從你初見方思明到現在，他的到訪終必有著一件蠱惑的眼塵，一滴白露的月光，一抹腥紅的氣味。
在眾多江湖過客之中，方思明是你見過最捉摸不定，最神祕莫測，最令你難以忘懷的人。
「是麼？」
悠悠拉長的問句尾音，有些低沉散漫的慵懶，卻又清柔、攝人魂魄。
「……你若是心裡有事，不妨跟我這個朋友說說。」
「朋友？朋友……這世上若真有不計利益真誠相待之人，那就是傻子，又或者──你這樣的蠢貨。」
你沒有因為方思明對你的稱呼感到任何不悅，反而逕直對他的矛盾提出疑惑：「可是、可是你也曾經對人不計代價的傾請囊相助啊。」
「我助他們，那是為了我自己。」方思明似乎被你的話觸動了神經，他挑起一邊眉頭，自嘲的笑容在皎皎月光的照映下，鮮豔得近乎妖異。「你敢把我當作朋友，但你真的認識我嗎？你認識的只是你一廂情願以為的我，若是看見了真正的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，也不會再像今日這樣同我喝酒了。」
你沒來由地胸中一疼。每當方思明露出這種神情時，你都覺得像是有人拿了一根針刺在你心上，和他相處久了，你的心好似就成了針包。
你雖出身武當，卻自認和那些自詡為正派的俠義之士的人不同。你有自己堅持的原則，也曾興致所致而為所欲為。在你看來，即使方思明用了你不能理解的手段，去做你不能理解的事情，但未曾心存惡念行事。
眼前的人，像一個人，更像想成為人。
方思明受人恩惠，他會感激、會放在心裡，在那人碰上困難時出手相助；路見不義，他會不平，會憤恨感慨，在一番觀察後以自己的方式出手拯救。但這都不是真正的在乎。無論對象是誰，方思明所做的，只是順從自己想做的事罷了。
你不知道究竟需要什麼才能完整方思明破碎的靈魂。是在他孤獨時給他溫暖，還是在他被猜疑時信任他，又或是在他被千夫所指時維護他？
「就算我認識了真正的你，也會把你當朋友。」
方思明輕輕眨了眨眼睛，沒有回應你。
正當你以為他會轉過臉去繼續喝酒，不再與你說話的同時，方思明倏地抬出手，用指背抹去了你唇邊的霞液。
一股幽幽清香殘留在你的鼻間久久不散，你怔怔望著方思明如玉精琢的側顏，方才的冰涼觸感竟令你情不自禁想用自己的掌心去熨暖。
End